撰文|牧羊
编辑|牧羊
排版|春天
今天,它回来了。那个大叫着“totoro”的毛茸茸的小怪物。
2018年12月14日,《龙猫》在中国大陆公映,这是时隔30年的会面。
没有人不知道这部风靡了全亚洲的动画电影,就像没有人不知道与他相伴的另一个名字——宫崎骏,《龙猫》的编剧和导演。
诞生于1988年4月的《龙猫》,这是宫崎骏团队创办吉卜力工作室后的第2部作品。那一年,他43岁。这部如今被人们以为吉卜力标志性符号的可爱动物,在上映之初却反响平平,甚而是最滑稽又无深度的电影。事实上,宫崎骏真正意义上得到市场认可,来自1992年的《红猪》,这时他已经51岁了。
如同他的星座摩羯座,大器晚成。
今天,这个老人已成为日本的文化象征。而那个产出过《幽灵公主》、《龙猫》、《千与千寻》的办公室,也已成为亚洲动画业的最高标准。2001年,《千与千寻》更被认为是宫崎骏的集大成之作,不仅拿下日本票房第一的市场成绩,更是收获奥斯卡最佳动画、柏林金熊奖、威尼斯金狮奖等业内声誉。
宫崎骏为世界带来了宫式的动画,以及动画背后的温暖和真诚。如同我们今天看到的这部电影,那个住在隔壁的totoro,在大人看不见的世界中,龙猫却在皋月和梅的隔壁,成为那个沉默而温暖的陪伴。
这一份治愈般的存在,正如宫崎骏星盘上那个使命般的符号——金木互容。他用了77年把它活了出来。
1941年1月5日,宫崎骏出生于一个飞行制造商的家庭。3个月前,日本刚刚与德国、意大利签署《反共产国际协定》,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他的国家正野心勃勃的妄图建立国际新秩序。而这个后来令他“困惑又反感”的家族,即在为日本战场上的零式战斗机生产机器配件。
似乎生来就是要带来些什么的。时代巨轮无情的碾压下,这位老人却用他的画笔,转化了战争为集体绑缚的罪孽。
如何做到的?
宫崎骏的星盘上,有两个重要节点:一是月亮南交点、火星与冥王星构成的火象大三角;二是落在射手的金星与处于金牛的木星互溶。个人与集体的讨论,成为他一生践行的主旋律。
那个不可忽视的火象三角,令他对生命的直觉是如此自然的事。起心、行动、为更多的人呼出心声,月亮-火星-冥王的连接下,身体力行的表达生命激情是那么顺其自然与理所应当。他为我们呈现着一个深富直觉与热情的内在品质。
更重要的是,如同集中与火、土元素的星盘,这位以“严格”出名的动画匠人,不仅深富对生命的信任与热情,同时兼具了落实动力。只不过,这份“落实”也可能是通过限制来完成的——群居于金牛的社会行星,以及那个象征着权威的沉默的太阳摩羯。
父亲,似乎是一个卡点——“做人的道理、国家的命运,全都与父亲无关。他惟一关心的是,一家人应该要如何活下去。”
二战期间,宫的父亲因不想去前线流血卖命,便以妻子和孩子当挡箭牌,拒服兵役。随后又出任飞机制造厂厂长,零件质检不合格,便给质检员塞红包蒙混过关。即便在战败后,他也没有任何负疚,反而常对人吹嘘自己的“功绩”。
这些都被早年的宫崎骏捕捉了下来。只不过,他走向了另一端。
大学修习政治经济学,有着明确的信念守则,早年信奉马克思主义,他集反战人士、反核人士、女权主义者等身份于一身,曾在吉卜力工作室挂出“反对核能”条幅……如同一个火星射手要做的事,为了自己的准则而战。他走向了那个“反共产国际”的反面,他启动了星盘中的冥王星。
火与土、激情与现实,牵制又平衡——这个秘密,隐藏在了他第二个相位,金木互溶之中。
与合相类似,互溶使两颗行星发生亲密互动。他们的能量彼此牵引,事件相互勾连。当金星被激发的时候,木星也一定有所回应。作为定位链上的最终定位星,这两颗行星同时成为了盘主所有行动的根本动因,共同决定着他的进路。
那么,当象征爱与连接的金星,来到了信仰与希望代表的射手座,并染上了木星色彩,会是怎样呢?
女主角,是个恰切的观察。
如同作家将他的认知与理想型写在小说里,宫崎骏是用画的。“宫崎骏动画里的女生在性格上有什么特点?”“为什么宫崎骏动画的主角多为女性?”在知乎,甚至有人发起了这样的讨论。
射手座,一个不断探索、寻求着真理,渴望着更大视野的星座,现在他内在女性的部分住在这里。更重要的是,母亲原型的月亮落在了充满勇气的白羊座,热情、信念、一往无前,构画了宫心目中的女性印象。
对比之下,男主角便不同了。
从《红猪》中“非人”的形象,到《幽灵公主》中阿席达卡遭受邪神诅咒、命不久矣,甚而是忘记了自己名字的白龙,男主角的某一部分在宫崎骏的世界中是缺失的——或缺失了身体、或丧失了心灵。对缺失部分的巡回,成为了男主行动的推助。
那份解药,藏在女性身上。
如同那个词,“女性英雄主义”。《风之谷》中的娜乌西卡用生命平息了王虫的暴怒;《幽灵公主》里的珊救下了阿席达卡并为保护森林而战;《千与千寻》中千寻拯救了白龙、让油屋的世界得到净化;《哈尔的移动城堡》里,苏菲唤醒了哈尔的心。
宫对女性角色的塑造,从少年时便已显现。那个影响着他日后走上动画师之路的,恰恰是17岁看到的那部由东方映画制作的日本版白蛇传。
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得很惭愧地承认,我爱上了女性英雄主义的动画。我被深深的震撼了,大雪中,我跌跌撞撞的走回家中。与他们(剧中人物)的执著比起来,我为自己感到非常地羞愧,哭了一整个晚上。”
英雄,意味着被搁上了神坛。
正如那颗象征女性的维纳斯,与代表信仰的木星相互交织。这不单是一种认识,这也是一种认同,对女性饱含的热情与引领力量的认同。
这份认同的根本,在那份连接的能力。
现在,代表信仰的木星落在大地之子金牛座。他热爱自然,享受静谧,深谙一切事物的价值,在每一次抚触中体会着安然于当下的存在。一切就很好。
宫崎骏笔下的女性角色,如同《自由引导人民》油画中那个高举自由之旗的年轻女性;而让他们走上那一位置的,却是一种源自内在深处的纯净品质,这种品质带领着她们与万物凝视,读懂着浮华之下的真实语言。
无脸男的透明躯体、煤虫的语言与认出河神的千寻;听得懂动植物的语言,感知到腐海意图的娜乌西卡公主;看得到龙猫和龙猫巴士的皋月和梅;白狼神的女儿珊;在海浪上奔跑的金鱼公主波妞……在宫崎骏的世界中,与其说女人有着与自然沟通的能力,莫不如说这是一种于与万物连接的天然。
除了女性,木星对连接感的信仰同样表现在主题中。
落在金牛座的木星告诉我们,如同女性对万物的聆听,他神坛的另一处所便是自然。
《风之谷》中的腐海,在净化着人类世界;《天空之城》中的向往之地拉普达,恰恰是自然与人类和谐生存的乌托邦;《幽灵公主》在森林中的古老神明,与让死亡接续新生的麒麟兽;更不用提《千与千寻》中的神明与妖怪澡堂,《龙猫》的日本名称就是《住在隔壁的totoro》。
他的世界中,凡人与神明同在。
只不过,神明也需要生存。
《风之谷》中的王虫,《魔女宅急便》中的巫女,《幽灵公主》中的人神之战,《千与千寻》中的神明纠葛,以及《哈尔的移动城堡》中的哈尔与苏菲。
没错,在他的世界中,神明不比凡人多什么,也不少什么。正如《起风了》中的著名台词:“起风了,唯有生存。”
一面是信念与希望的神坛,一面是时代巨轮的碾压。无论是战后的日本,抑或父亲“为了生存”的话语对宫崎骏的影响:为了生存,人类的界限究竟何在,成为他一度探讨的主题。
宫崎骏的电影有着独特的叙事结构:主人公旧有生活被打破,偶然发现了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运行规则,为了活下去,主人公们与规则不断冲撞,并在一次次选择中坚定信仰,最终与世界和解。
这不是人与神的抗争,这是一个世界与一个世界的抗争。
当木星染上了金星的色彩,如何将不同的信仰连接,甚而说在各种欲求间寻求平衡,成为了他一定要做的事。月亮、南交白羊催促着他考虑着生存,点燃着他的内在火焰,而木、金互容决定了他的进路——在不同的信仰间寻求落点,达成和解。这一点暗合了他的北交天秤,经由不断的冲突,最终寻求各方利益的平衡之道。
于是,我们看到宫崎骏的故事总是有着类似的原型。
背景常与战争有关,主人公不得不在一次次冲撞中,与不同信仰、不同诉求的人打交道,在某种未可见知力量的驱使下,他担负起调平各方的使命,并在最终的那个决定中,坚定自己的价值,自此,矛盾消解。
千寻为了救出父母而留在油屋,却在对名字的坚守中,不仅帮小白找回了名字、带无脸男走出了油屋、更解救了父母,调和了纷争。而《幽灵公主》中的阿西达卡,更是担负起了自然与人类战争的调平者,“他们不能共存吗?”这是他反复追问的主题。
今年,宫崎骏过完了77岁的生日。
时隔30年,这个隔壁的TOTORO终于走上了中国银幕,带着他大大的微笑和温暖的陪伴。如同那个多次想要隐退,却缕缕复出的老人,他念叨着“与其什么都不做的死去,不如在制作中死去的好。”
你看,他仍在努力的活。
最后
《千与千寻》的歌词,送给大家:
呼唤着在心灵深处某个地方
总想保持着令人心动的梦想
悲伤 虽然无法数尽
在它的对面一定能与你相遇
每次重蹈覆辙时 人总是
仅仅知道碧空蓝色
虽然永无止境的道路看起来总在延续
这双手一定可以拥抱光明
别离时平静的胸怀
虽然从零开始 仍要侧耳倾听
活着的不可思议 死去的不可思议
花,风,街道都一样
呼唤着在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
不论何时不管多少次 去描绘梦想吧
与其道尽悲伤的数目
不如用相同的双唇 轻轻的唱歌吧
走向尘封的回忆中 在那之中总是
听得到不愿忘记的细语
即使是在被粉碎的镜子上
也会映出崭新的景色
开始的清晨那宁静的窗口
因为将从零开始 所以会被渐渐充实
不再追寻 大海的彼端
因为那闪光的东西一直就在这里
在我心中被发现了
宫崎骏的电影,你最喜欢哪一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