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痛楚不过是因为束缚你的窠臼被打破了。”
——纪伯伦
上周张继科的新闻,大家都听说了吗?
我们不想评价张继科如何如何,因为我们只为那个无辜的女孩而揪心:
她对爱人充满期待,憧憬着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带他见了家长,准备好婚房,最后却因为一个个的谎言而分手;
分手后,前男友债台高筑,欺骗债主“二人拥有共同房产”,并将自己的私密照交给债主,让债主来找自己要钱。
痛吗?一定很痛吧。
她的一片真心,被狠狠践踏,鲜血汩汩流淌。这颗心,因此染上地上的泥土与尘埃,失去原本的光亮。她痛苦了很久,最后挣扎着、从那片困住她的泥潭中爬了出来。
这种沁入骨髓的痛,需要她挖开自己的伤口,剜出所有坏肉,彻底地转化,再让伤口愈合,成为她继续前行的力量。
这世上,绝对不止一个张继科。被背叛、被侵害、被过分索取……这种冥王星的痛,出现在太多人的生命中。
我们或许也曾有过、或是正在经历、亦或是即将遇到这样的困境:被吸附、被控制,被这种巨大的痛苦攫取了力量。我们颤抖着,贪恋母体子宫的温床,忽视自己的伤痛,不停下坠。
但现在,来到水瓶座0°的冥王星,在呼唤我们离开那汪生命的泥潭。
新旧交替、生死更迭,泥潭之中蕴藏着巨大的生机与希望。
别让痛苦不朽,请让它化为你的生命之光。
提起冥王星时,我们很难有对它好印象。
“恐惧”“操纵”“侵犯”,都是它留给我们的议题。
自然,这颗行星背后的故事,也带着极致的伤痛。
少女科莱,是母亲德墨忒耳(希腊神话中的农业女神)心尖尖上的宝贝。天真、浪漫、不谙世事的女孩,从未想过恶之花即将在自己身边绽放。——在其父宙斯的默许下,冥王哈迪斯设计将她掳至冥界,强行占有。
从此,少女科莱变成了“冥后珀耳塞福涅”。
得知女儿的消息后,德墨忒耳以“万物荒芜”为条件要挟宙斯,寻回女儿。宙斯一面安抚德墨忒耳,一面向哈迪斯通风报信,只要让珀耳塞福涅吃了冥界的食物,就可以让她永远留在冥界。于是,在哈迪斯的诱骗下,珀耳塞福涅吃下了石榴籽。
一切都回不去了。
未来的人生里,她将永远有一半的时间在黑暗的冥界中度过。她的世界再也不是漫山遍野的春花,朋友们美丽的面庞、清亮的笑声。
她学着在万物凋零的凛冬生存,学着与一手遮天的权力博弈,她成为了珀耳塞福涅。
冥王星的痛来自于一切权力不对等的“侵害”。
就如同科莱愿意欣赏那朵水仙,也绝不是她的错一样。在这个故事里,哈迪斯和宙斯才是这一切的罪恶源头,他们滥用自己的身为神、身为父、身为男人的天然力量,将魔爪伸向无辜者。
于是这种痛苦与土星所带来的那种迟缓的、压抑的、内化的痛苦不同,它给我们带来的冲击和伤害,往往是更加迅速和压倒性的,让人无力反抗。
它可能是你不经意时,亲密关系中的背刺;
它可能是你未成长时,家庭关系中的控制;
它可能是你讨生活时,职场关系中的压迫;
……
这一切,并不是我们足够强大就能避免的,因为个体的力量永远无法与权力结构相抗衡。
在亲密关系中,女性会更容易承担舆论风险与生育风险;
在家庭关系中,父母天然地比孩子拥有更多话语权;
在职场关系中,上下级之间本就有着权力的天堑;
……
请记住,永远不要将冥王星的痛归结于自身。
所有的痛,都不是我们的错。
冥王星的痛,让我们刻骨铭心。
这是一种极为毁灭性的、对我们造成重大创伤的摧毁力量。但只有旧的内在秩序被摧毁,我们才有机会重建真正的内在秩序。
没有任何一种觉醒,是不含痛苦的。
痛苦,让科莱褪去少女本色,学会“适者生存”;
痛苦,让我们明白,任何亲密关系,都要学会设限;
痛苦,让我们向亲人发出“我要独立”的呐喊;
痛苦,让我们勇敢地离开、反抗那些不合理的职场压迫;
……
虽然,没有人天生理所应当、该是受害者。
但请不要让这些痛苦悄悄溜走,请抓住它,请乘上它的风,让人生的改变发生。
伤口真实存在,请别忽视它
在希腊语中,哈迪斯意为“不可见者”。
大部分时间,哈迪斯都在冥界与游荡的亡魂为伴,即使偶尔出行,也会戴上厚重的盔甲和面具,任何生者都无法窥见他的面容。
这是冥王星的“隐秘性”与“不可知性”。
我们倾向于将冥王星的面向深深地藏在心灵最深处:我们隐藏自己的伤痛,我们转身背对自己的阴影面。冥王星的愤怒、痛苦、恐惧……我们选择切断与它们的联系。
这些议题并没有被完成,也没有被解决。它们只是被我们搁置在某个灵魂角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溃烂。
但它明明是真实存在的。
光与暗,生与死,阴与阳,希望与恐惧,幸福与痛苦……这是世界的一体两面,彼此缠绕共生。所有的“阴影面”不会因为我们装作看不见,就真的消失。
不如说,它是一场瘟疫,是一场“地下火”(注:煤炭底层形成的自燃现象,会致使大范围的生物灭绝),在我们目所不能及之处,燃尽我们精神、心灵中那些闪着光的东西。
请不要忽视它,不要让它发展为一场燎原大火,烧尽你的心。
清醒地“看见”它,这很重要
不再忽视这些伤口,只是我们该做的第一步。
我们承认了它的存在,却未必拥有面对它的勇气。我们会倾向于说服自己,它不严重——因为“痛苦”是一种不被世界所认可的特质。
我们会倾向于认为,一旦展露出痛苦,自己便会被环境所排斥,于是我们说服自己:它不严重。
我们无法面对某些冥王星式的“禁忌议题”,我们试图武装自己,让这些伤口变得像“小感冒”一样平平无奇,我们将这些并不完全与社会主流所认可、共融的东西,排除到“自我认同”的范围之外。
但冥王星会要求我们正视它、看见它。
当我们的克制、隐忍来到临界点,所有压抑在我们身体里的能量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爆发,就像火山爆发、地火燃遍、婴儿经过挤压由母体子宫来到世界……
冥王星的这场“地下火”,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转化。
它需要我们清醒地、彻底地看到,这些伤口只会让我们痛,而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价值了。
这是冥王星的另一个议题:哈迪斯不仅是冥王,也是“富饶之神”。所有珍贵的矿物、金属,都深埋在冥界地底。
冥王星拥有强大的、深不可测的内在价值,它不允许我们永远活在这些伤口所带来的阵痛之中,它需要我们去挖掘这些伤口之下的宝贵财富。
我们必须,和这些伤口做个了结了。
别怕痛苦,你该让它愈合了
冥王星的动物原型,是生活在潮湿洞穴的蝎子与蛇。
潮湿的水边,意味着我们需要与潜意识、与深层心灵连接。蝎子和蛇本身的动物特征(蜕皮),则意味着我们必须不断与旧的“自我”剥离,才能让新的“自我”焕发生机。
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冥王星的力量,并不是要完全摧毁我们的精神与肉体。它让我们痛、让我们崩碎,但它也让我们解脱。
冥王星拆除了我们的自我认同,直到我们发现自己的精神核心,以及真正的自我。
在我们所身处的文化语境下,我们很容易将自己最真实的、最基本的价值,归结于我们所拥有的某件外物上。比如美丽的容颜、富裕的家境、优秀的工作能力,亦或是其他并非“本真自我”的一些价值。
只有当我们以为的、一直支持着自己的外在力量都被剥夺以后,我们才会发现真正支撑我们的是什么,这是冥王星赐予我们的礼物。
它除了带给我们摧毁,也带给我们疗愈的力量。
它的疗愈力是一场深度转化,给伤口清创是一场极致的痛,当我们将它连根拔除、等待肉身发新芽的过程中,也依然要承受发痛、发痒、结痂的痛苦。
冥王星的世界没有爱,它不理解。但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行走于人世间,有笑有泪,有遗憾有圆满。
更重要的是,我们从痛中习得了爱,而爱不会被严冬的苦痛所扼杀。
爱让我们温暖,在这盏灯火前,我们拥有了在废墟中拯救自己的力量。
每个人的星盘中,都必将面对冥王星的议题。
它让我们受困于阴影中,但也让我们拥有了一个机会,去与陈旧、有害的人或事告别、分离。它给予我们漫漫长夜,但也给予我们走出长夜、奔向光明未来的力量。
漫长而黑暗的甬道中
你不是踽踽独行
向死而生的故事,一直都由冥王星来书写。
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你一人于废墟中自救。因为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遇见冥王星式的“死亡”。
或许是至亲之人的离世;
或许是所爱之人的背叛;
或许是家财散尽、流离失所;
或许是一夜之间跌进人生的深渊;
……
这些或大或小的“至暗时刻”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慈悲,它会在每一段人生中如约而至。
可冥王星带来的夜有多黑暗,等太阳升起时,世界就有多明亮。请看看自己的心吧,那个地方,现在满载力量。
冥王星为我们铺就了一段被黑暗所吞噬的漫漫长路,但这段路的尽头,也有光跻身而入。
这是一条集体共业的转化之路,它所针对的永远不只是某一个生命个体。或许这条路很长很长,我们暂时看不见那丝微光,但冥王星的社会浪潮会与你、我、每个人的自我意识相呼应,它会让你知道,这条黑暗甬道中并不只是你一人。
2023年的今天,当一位女性的私密照流出的消息出现在互联网,会有千千万万个女性挺身而出,呼吁不提她的真名,呼吁大家一起保护她的隐私。
我们互相理解、我们互相保护,因为爱,我们的心紧紧地牵绊在一起。
我们能够在冥王星的深邃洞察中懂得,这不是一件仅仅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这是一件会发生在每一个“她”,以及“她们”身上的事。
于是我们能够在伤痛中抗争,也在伤痛中重生。
去拥抱路尽头的光吧
勇敢地,说出那些痛苦
当我们来到路尽头,最难的,是迈出从黑暗走向光明的最后一步。
在这条漫长而黑暗的甬道中,很多人停在了最后的终点。
冥王星的痛,会剥夺我们的力量,让我们变得无力;长期的失权,让我们扭曲了自己的认知,陷入焦虑:我是不是就应该待在黑暗中?光明是我能够奢求的东西吗?有太多的杂音,在干扰我们。
让我们回到文章最前面:我们所经历的冥王星的痛,从何而来?
那是权力的不对等,是外界的“社会意识”对内在的“自我意识”的一种否定。
如何走出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本该是一道非常简单的单选题——向前飞奔。但现在,它却成了一道没有确切答案的开放题,或者说是被“社会意识”认为是“可答可不答”的附加题。
这种不平等的权力结构,是冥王星的时代性议题。
长期的失权,让我们被质疑的声音追随一生。我们越是压抑痛苦,就越是用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就越是容易因为达不到这种标准而产生自我厌弃。
但我们需要意识到,所有的“痛苦”,都该被说出来、被更多的同路人所看见。
人类是一种群居性动物,远离社会的人,不遵循社会主流意识,会被认为怪异。但这颗表面温度仅有-229℃的低温星球,却有着一片广阔的液体海洋,这是它的“分离性”。
冥王星告诉我们,“学会分离”才是最能治愈我们的。它需要我们与“旧时代”分离,需要我们汰旧换新。
冥王星的痛苦越深邃,赐予你的力量就越强大。你要选择你的立场,并相信,这个世界应当容许多种立场同时存在,你的立场就如同其他人的立场一样。
不要停在最后一步、止步不前,请不要向后撤退。
请走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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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霍华·萨斯波塔斯《变异三王星》
撰文 | 晴夜、小暖
排版 | 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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